第二十五章 桑桑(1 / 1)

白初晴看着他那张脸,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气得,浑身在发抖。耍了人还理直气壮埋怨人家笨,恐怕只有他云煜城了。

可是,她又能怎么样呢?除了忍耐,她什么也做不了。所以,又何必生气呢?想到这里白初晴忽然轻笑了一下,笑自己太天真。

云煜城蹙住眉头,等着她的愤怒,等着看她哭,可一瞬间她却沒有了任何反应,原本倔强的小脸,沒有了光彩。眼睛落在他脸上,却又像失去焦距一般投的很远很远……

莫名的,让他有些懊恼,恨恨道,“白初晴,记着,你只是我买过來的奴。”

白初晴的心倏然一紧,眼眸里掩饰不了哀伤。手臂缓缓垂落,硬币再次掉落到水中,溅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。只觉得眼前一黑,那张冷漠的脸就消失了。

如果可以,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,醒來后,什么都沒发生过。

可是这个世界沒有如果,再不愿意面对现实,可它就摆在眼前,你逃不脱,走不掉。

白初晴已经醒了,可她不想睁开眼,任由医生为自己做检查,细细的针管扎进皮肤里也沒觉得痛,想就这么睡下去,什么也不去想。

可是,她沒有死,还有呼吸,不可能永远睡下去。掀开眼帘,装饰豪华的房间,证明她依旧在云家。

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流入身体里,证明时间在继续;一切,都在继续。

“夫人,你终于醒了?”菊妈看到白初晴醒來,伸手探了探她的体温,“谢天谢地,终于退烧了。”

白初晴只觉头痛欲裂,喉咙也是火烧火燎的疼,“我睡多久了?”说完话,发现声音也是嘶哑难听。

“夫人,你烧了一天了。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?我去找梁医生给你看一下。”菊妈关切的询问。

“不用了,菊妈,我沒事。”菊妈的关心让白初晴心里有了丝温暖,小时候生病妈妈忙着工作根本顾不上她,都是自己吃片药熬过來的。

“夫人,你一天沒吃东西了,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?”

白初晴摇摇头,“菊妈,我不饿。”不是任性,是真的沒胃口。

菊妈心疼的看了看她,“夫人,不吃东西身体怎么会好?怎么去医院看你妈妈?”

白初晴一时沒能明白菊妈的意思,这个男人的心思真是反复无常,他怎么突然又答应了?

不过。只要自己能出去就好。若是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失踪,妈妈会担心死的。

第一人民医院

在云家的安排下她的妈妈已经从普通的小医院,转到了市里最权威的第一人民医院。住进一间高级病房。还请了专业护工照料。

医院重新给她妈妈做了一次全方位的检查,请來了专家会诊。

专家告知白初晴,**癌是已经确诊了,不过前期因为病情延误导致,病人现在体质太虚弱,根本不能够接受手术。目前只能先调养观察,等待身体指标达到标准才能手术。

万幸的是,现在病人病情已经得到有效控制不会有生命危险。这才让她一直揪着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
回到病房,妈妈已经用了药睡着了。

白初晴买了一束洁白的马蹄莲,放在床边的桌柜上。这是妈妈最喜欢的花。曾经,她问过妈妈为什么,妈妈告诉马蹄莲的花语就是,永恒。

白初晴坐在妈妈身边,静静的看着她。眼泪突然就掉下來,几天的时间,一个鲜活的生命就瘦的仅剩下一把骨头,脸颊深深的凹陷了下去,身体上的每一根血管都清晰可辨。

呼吸又浅又弱,若不是还能感觉到她脉搏的跳动,甚至都会觉得妈妈真的就这么睡过去了。

她,还是应该感谢云家的。若不是他们,真不敢想象妈妈现在会怎么样?

咔哒,门开了。

护工端來了温水要为病人擦身子,长期卧床的病人很容易得褥疮,所以要时常帮病人翻身擦身。

“让我來。”白初晴拿过毛巾。

“夫人,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做就好了。我们会照顾好太太的。”护工毕恭毕敬站在白初晴身旁。

白初晴摇摇头,对她笑笑,“不用了。”这些是儿女们应该做的,她要自己照顾妈妈,就像小时候她生病妈妈照顾自己一样。

这些事都是特别消耗体力的,等她做完额头上已经有了细细密密的汗。

可是,能做这些白初晴觉得很幸福。因为她还有妈妈,这个世上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。

想到这里,白初晴自然想起了桑桑,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,感情好的像亲姐妹。这些天沒联络,想必她也是急坏了。

白初晴给她挂了电话,到楼下小花园里等她。

现在是八月,院子里的桂花开得正好,到处都飘散着桂花的香味。白初晴找了一张长椅坐下,闭着眼睛闻着幽幽的花香。

“你丫的,这些天去哪里了?我去医院了,他们说你们已经转院了。我去你们学校,他们说你休学了。你也太沒人性了,连我也不告诉。”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在耳边炸起。

一睁眼,就看到桑桑气哼哼的站在面前。

白初晴挤出一抹大大的笑容,献上一个大大的拥抱,“我知道错了,别生气。”

桑桑推开撒娇的白初晴,瞪了她一眼,“还有,怎么连电话都不打给我?你想人间蒸发啊?你知不知道我差点都去报警了?”

白初晴知道桑桑是真的担心她,也知道瞒不过她,只好如实说了,不过也不能全说。不然以桑桑的火爆脾气,管他是什么狗屁总裁,她也敢揍人。

桑桑听到许家鸣劈腿,气得噌的站起身,指着白初晴额头,“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?你也太便宜那对狗男女了吧。依我就该甩那狐狸精几耳光,再诅咒他们断子绝孙。”

桑桑的大嗓门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,白初晴抱住桑桑手臂拉她坐下,努力将眼睛里的泪水眨下去,“不要再说了,都过去了。”

桑桑不满的叫道,“什么过去了?要让我见到不要脸的许家鸣,看我怎么收拾他。当初是怎么死皮烂脸追你來着,还跟我保证一定对你好,对你好他妈的去劈腿啊?”末了又恨恨加了句,“这男人怎么都跟杨世宏一个德行?”

杨世宏是桑桑的亲生父亲,当初因为有外遇所以离异,又各自组织了家庭。之后桑桑随了继父姓,谁知道继父又在她7岁那年病逝了。

“桑桑,别这么说他。”白初晴知道桑桑是恨他当年对自己母亲不好,但毕竟血浓于水,怎么都改变不了他是她父亲的事实。

有时候桑桑真不喜欢白初晴的善良,因为有时候某种程度上的善良就等于软弱。

桑桑转过脸看着她,漂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光彩,笑得很灿烂,“杨老板,明天又要结婚,你说我是不是该恭喜他再备份厚礼?”

白初晴太了解她了,她每次有这种笑容脑袋里都在琢磨着坏主意,正色道,“桑桑,我警告你,别乱來。”

“我怎么乱來了?”桑桑不满的拉长了声音,把画着浓妆的脸伸到白初晴面前笑嘻嘻的问,“白初晴,你怎么还沒老,说话的口气就像我妈一样?”总是会跟她说这不准,那不许的。

虽然,表面上她表现的很烦她们的样子,其实在心里还是听着的,因为只是你的亲人才会念你唠叨你。

“桑月月,你皮痒痒了是吧?”白初晴佯装生气瞪了她一眼。

桑桑冲她做个鬼脸,想让她开心点。她知道白初晴心里难过,许家鸣是她的初恋,自然清楚他对于初晴的意义。可是那些肉麻兮兮安慰人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。

白初晴拿出一个的信封交到桑桑手中,淡淡说,“桑桑,帮我把钱还给许家鸣吧。”

不可避免,还是想起了那天许家鸣向自己要回钱时的情景,眼眶禁不住还是红了,又怕桑桑看见随即垂下眼眸。低低嘱咐,“你给她就行了,别跟他吵。”

桑桑搂住白初晴的肩膀,怒骂,“那个混蛋,太便宜他了。我待会儿去把钱全换成硬币,等见到他就这样往他身上一砸,让他慢慢数去吧。”

“桑桑,别跟他闹,沒什么意思?我们又沒结婚,他喜欢上别人很正常。”白初晴知道桑桑火爆脾气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,真害怕到时候他们会动起手來。可是,她现在又不方便跟许家鸣见面,只能让桑桑代办。

桑桑立马撒开了手,疑狐盯着她,“你说实话,是不是还喜欢他?”

白初晴一时沒回答,许家鸣是自己喜欢的第一个男人,曾经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,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。

白初晴的迟疑,让桑桑误以为她还对许家鸣恋恋不舍。

桑桑猛地扯过了白初晴胳膊,神色严肃,“白初晴,我告诉你,趁早给我死了那份心,你他妈沒听过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吗?世界上男人多的是,你别给我一棵树上吊死。杨世宏就是个例子,你看看他,都他妈的都娶了几个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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